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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启明】只会沉淀不会退15

次日早晨，迎接杜明的，并不是吴启的冷脸，而是桌子上一顿还是温热的早餐。

杜明有点儿忐忑地在房子里逛了一圈，确定吴启不在家，遂毫不客气地决定不浪费粮食。拉开凳子坐下的时候杜明心想，吴启这不是要下毒害自己吧？想到这里心里就忍不住无比地愧疚，昨晚上那个情况……那啥，好像的确挺不道德的……嗯，没人性。

被自己脑海里闪过的画面尴尬到的杜明摸摸鼻子，面颊上有丝不明显的红晕。掩饰性地端起饭碗，杜明嚼着小菜和稀饭很快就被治愈了，一本满足。

啊……真好。杜明咬着筷子瞧瞧表，这不晚了，吴启人呢？

趁着吴启不在眼前干扰自己的思绪，杜明觉得自己应该做点什么才能挽回他和吴启岌岌可危的友谊，和拯救昨晚上给人留下的无情无义形象。

不如……去买点赔罪礼物什么的？吴启应该会喜欢吧？想着想着杜明就拿了外套和钥匙出门，离开时对着房子里说：“去买点东西，很快就回来。”

杜明哼着歌用钥匙开了门，熟练万分地换鞋进屋，刚刚绕过玄关就看见吴启僵着身子手，一只正按在他的房门门把上。杜明一阵无语，这是抓了现行？

抬头对上吴启的眼神，杜明发誓，吴启在看见他的那一刻像是如释重负，望过来的眼里几分欣喜几分惆怅，更多的是一种炙热的让杜明不敢细想的感情。杜明有点发愣，怎么了？

两人傻站着对视了片刻，还是吴启略有些不自在的移开了目光开口，

“去哪儿了？”声音嘶哑而压抑。

杜明愣愣地回答，“额……出，出去买点东西……”

吴启扫了一眼杜明手里领着的袋子，表情说不出来是好是坏，他只是“嗯”了一声，走到杜明面前一把把他拥入怀里，在他反应过来之前深吸一口气就把人放开了。

？！！杜明一脸woc你在发什么疯的表情。

吴启看着眼前的人一脸不明所以，张了张口实在没有办法和他调笑。他心情很是不好，昨晚辗转反侧几乎通宵，一大早就爬起来也不知道该干点什么才能让两人不这么尴尬。问题是想到脑洞几乎枯竭也没想出什么建设性的办法，眼看着时间不早了快到杜明平时自然醒的点儿了，他也只能急匆匆地给人准备了早餐，然后落荒而逃。

说实话，他如今有些怕见到杜明。

在街上漫无目的地晃了半天，一夜没睡连带着脑袋也不清醒，走在路上他只感觉整个人都在飘。绕着小区周围走了好几个圆之后，估摸着这个时间杜明应该早就弄完了，咬咬牙抬腿往家里走。

是怎么样就怎么样吧，该来的，总会来。

然而让吴启没有想到的是，房子里竟然空无一人。

餐桌上还有用餐的痕迹，洗碗池里是刷干净了等待晾干的碗，房间里明明还有人的气息，但偏偏看不见那人的身影。

走了吗？吴启抖着身子蹲下来平复了一下情绪。不，也有可能在房间里不是吗？他咬着牙敲门，敲了很久，都没人应。

果然，还是走了吗。

其实，走了也好。吴启啊，你看看你，你自己一个人不正常喜欢同性也就算了，当初为什么要喜欢上杜明，为什么要一时口快把实话说出来，为什么接二连三地引诱他。为什么？

你有什么资格，去左右一个人的取向，甚至他的爱情？

可是他没有厌恶，排斥，他很宽容地接受了这件事，他甚至给了我机会。夏休期还特地来家里陪我，这难道不是很好的开端吗。

不要忘记，杜明是个正常的男人，他有女神，他有喜欢的人了。你怎么能这样，半路杀出来硬将人往自己这里拉，不由分说地将他和自己视为同一类人？

但是昨晚上，却是他主动的……

所以，结果呢？

原来如此。吴启靠在墙上低笑出声，开门看看行李还在不在吧，这几乎是可以决定一切了。这几年的暗恋，这几日的愉快，哪怕他们的相处再怎么融洽而有默契，原来始终还是抵不过世俗。眼前闪出一道道暗影，世界在不停地旋转。头好疼。自我的指责和安慰在脑海里斗嘴，不舍和愧疚冲击着人类内心最脆弱的深处，各种各样的思绪和情感碰撞搅动翻腾，好难受。

好难过。

然后，杜明回来了。他其实根本没有走。

他发誓，这绝对是他人生中最难忘的时刻之一。

“额，”杜明看着眼前的吴启阴晴不定的脸，小心翼翼地开口，“那个，对不起。”

吴启回神，微微柔和了表情，“没关系，我只是……我只是以为你走了。

“……”杜明低了头，“是考虑过。”

“……其实如果你不说出来的话效果会更好。”

“下次注意。”杜明诚恳地保证。

吴启几不可见地勾了勾唇角。

“对了，”杜明突然想起来被冷落了很久的“赔罪礼物”，从袋子里的一堆零食里面扒拉扒拉出来一个小盒子往吴启手里一塞，袋子往地上一扔双手合十脑袋一低，“这是，道歉礼物！”

他深吸一口大吼一声，“对不起！”

吴启被他无比连贯的动作和不同寻常的音量震得一抖，手不自觉地接过盒子。莫名有点感动，这小子终于开窍了？吴启想着顺手揉了揉杜明近在咫尺的头。

杜明心里想着，这是原谅了的意思？他欢乐地直起腰，对上吴启似笑非笑的目光。

“我从来不知道我竟然有这样的爱好。”吴启感慨地拿着小盒子翻了翻。

“哈，哈那啥，兴趣是可以培养的。”杜明干巴巴地笑着接话说完就想让自己闭嘴。

“……”吴启瞄他一眼，心里盘算了下要不要接着这个机会讨点好处，认真想了想觉得还是放一放，别真把人惹急了。虽然，看人忐忑的样子也是挺有意思的……不过不能总欺负人是吧？“不错。”

杜明瞪大眼睛，“你喜欢？！”他只是实在找不到东西好买了才迫不得已……都怪吴启家住的这么偏僻。

吴启一滞，“我倒是想换一个。”说着看了看地上慢慢一袋子零食。

杜明立马把袋子捡起来拽在手里。

吴启故意露出不悦的神色。

杜明咬了咬牙，“大不了……大不了我陪你一起。”

“……”吴启发誓他真的不想玩这个。

杜明看他不说话还以为他不同意，想了想说，“这袋零食也让你吃，但是要和我一起吃。”

“……”吴启咬牙。所以在杜明的认知里，他到底是太幼稚？还是太穷连零食都买不起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