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启明】只会沉淀不会退19
接下来的一个星期杜明很是亢奋，状态简直像是吃错了药在浪的路上一去不返。
江波涛看得很糟心，所以他不负众望地被加训了。
吴启看得很揪心，所以他黯然神伤了整整一个星期导致江波涛给杜明加训得更狠了。
其实吴启并没有多么伤心，比起这个来说他忧心的成分更多。客观上来讲，他真的不是在黑杜明，但是杜明成功的几率其实并不高，也就是他成功的几率反而高了。但是呢，这万一要是唐柔答应了呢？
简直是噩梦！吴启痛苦地抱头，掰弯一个直男已经很难了，掰弯一个有心上人的直男，真是难上加难啊！
和兴欣的比赛是在周六晚上，这都将要过年的时候，H市也不见得有多暖和。杜明哪怕裹得严严实实的，也从一上车就开始抖。
方明华还以为他冷呢，正准备递件衣服给他，结果伸手一摸一手的汗。
“你到底是冷还是热啊？”方明华无语。
“我是紧张。”杜明认真的看他。
方明华倒回座位里，不想理他了，彻底的。
吴启坐在他后面盯着杜明的后脑勺研究半天，显得忧心忡忡。他望望两旁，小声地问旁边的江波涛，“你们怎么准备的啊？”
“什么准备？”江波涛头也不抬，“我们需要准备什么吗？”
“不是你们怂恿小明……那啥的吗？”吴启被噎了一下，仔细想想似乎这本来就不关战队的事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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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那你想让我们怎么做？”江波涛看他一眼，说话简直一语中的，“精心准备一番做中国好队友，然后把杜明嫁到兴欣去？你又不是真想他能成功。”
“……可是我有点担心，”吴启咬唇，“你说他万一被拒绝惨了不会，不会受什么刺激吧？”
江波涛心说你又舍不得人家被拒绝又想把人家拐回家，这不是互相冲突吗。但是恋爱中的人智商的确不太够，这简单的道理就是想不透。
他只好说，“那你烦心这个也没用啊，他受不受刺激又不是我们能决定的，这个你得去问唐柔。”
吴启想了想觉得也对，可是问唐柔这事……实在是不太靠谱。没办法啊，吴启颓然地揉揉眉心，他现在只想着别让小明委屈了，可他到如今了也没听过杜明说几句心里话。
他看得出来杜明是真心喜欢唐柔，他也知道杜明对自己不算太差，或者说杜明也是两难，不知道如何抉择。然而感情的事情要是能三言两语说的清楚才不科学，白读了这么多心灵鸡汤，这会书到用时方恨少他是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。
算了，算了，听天由命吧。他想，自己要是能把杜明给护好好好也算是了了个心愿，要是他真成了别人的男人自己也干不出横刀夺爱这档子事。
要是能把人交到他爱的人的手上，倒也是一个好结局。
认认真真打完比赛，认认真真地握了手致了意，杜明在兴欣一干人的注视下红着脸把唐柔约走了。
吴启跟着队里回到大巴上，垂着头的样子像是被抛弃了似的。江波涛收起了手机安慰他，说：“先等他回来再说吧，你先回去好好休息。”
吴启敷衍地点点头，江波涛的话他压根就没听进去什么。
跟着战队回来酒店进了房，他就在房间里一直转悠。也没想什么复杂的玩意儿，脑子里面一半是空的，也琢磨不出个所以然来。
等待的时间最是煎熬。一个小时，两个小时……四个小时了。吴启看着时间一点点地过去，心一点点地抽起来，突然感受到一股子绝望。
告个白而已，不需要多长的时间吧？除非是……
吴启面无表情地坐在床上盯着地板猛看，这个姿势他保持了很久，坐姿不对导致腿都有点麻木了。他就这么等啊等啊，等待的人却一直杳无音讯，不知道在哪个地方风流快活？
他突然想通了一点，就是自己这么等着，真的毫无意义。成功也好失败也好，那都是别人的事情，与他无关。这就好像是一个临刑前的犯人，等着突然有人把自己拎出去宰了，却左等右等等不来人。可悲的是无论怎么样都没人理他，就他一个人提心吊胆的等着，还不如早死早超生。
吴启有点想笑又笑不出来，心说这能怪谁呢？还不是自个儿作的。当初明明知道彼此不可能还硬要上，刻意做的暧昧让队友也有了错觉，一步一步赶着凑着往上，结果还不如别人几句话。
几句话就能让杜明这么冲动地去找唐柔表白？他不信。这明摆着就是提前计划串通好的，只是找了机会说出来让他知道，杜明也必然是准备了很久吧，瞧那个兴奋样，说不定还很有把握？
吴启面容扭曲地捶了一下床面仰面倒下，把自己卷成一坨叫自己别再多想。
恍恍惚惚间天旋地转，吴启是真的累了，但是他睡不踏实。一会儿看见自己孤独的要命，一会儿又是父母苛责咒骂的脸庞，还有杜明和唐柔相依相偎的背影……
然后他就被手机铃声吵醒了。
吴启揉了揉酸疼的脖子闭着眼睛去抓手机，举到耳边时脑袋被梦魇纠缠还不是很清醒，只听见那头哗啦哗啦的雨声雷声。
他闭着眼听了几秒钟，突然觉得不对劲，昏沉的感觉立马去了大半。他看看屏幕上的电话显示，是杜明。
他干涩地开口，“喂？”
那边没说话。
他等了会接着问，“……小明？”
那边依旧没人说话，两秒后电话被掐断了。
吴启看着手机，觉得魂都被吓得要飞出来了。
不过还好不是什么绑架的老戏码，两分钟后吴启终于收到一条短信，上面是个地点。不远，离比赛场馆还挺近。
吴启关了地图拿了伞开始狂奔，管它是悬疑片还是警匪片，至少现在杜明不太正常。
“杜明你他妈有病啊？我管你失恋还是什么的你在这儿抽什么风！”吴启老远就看到杜明坐在长凳上两手撑在身边，雨水淅淅沥沥地落下穿过林荫道的树叶。他冲过去一把脱了外套披到人身上，又是气又是心疼。
杜明转头看了看他，笑了一下。
吴启摸摸他身上，全湿了。他打着伞，举高了遮住杜明，蹲到他身前，犹豫了一下握上他的手。
“怎么了？”他轻声问，虽然这场景傻子都知道怎么了，可是他还是不放心地追问了一句。
“……”杜明咬着唇，手翻过来扣住他的手腕，“哥哥，我不想追她了。”
吴启被他喊得一怔，看着杜明脸色不好的样子心疼得要死，也就不顾不上这么多了，“怎么了到底？”他着急地问，“她拒绝了？”
杜明摇摇头。
吴启的心瞬间就落了下去，他觉得蹲得自己腿有点麻了，难过地动了动，又舍不得一般地抬头望了望杜明。
杜明低着头，茫然地盯着吴启看。
“她没拒绝的话……你，你就还有机会啊。”吴启舔舔干涩地嘴唇，生硬地说。
杜明却不住地摇头，“我，我不想追她了。”他重复了一遍，又自言自语地说，“我真的不想了。”
“那……”吴启紧了紧交握的双手，期期艾艾地看着他。
“哥……”杜明说着说着，声音里就带上了哭腔，“我是不是很不是东西？”他扑到吴启身上，吴启被他猛地撞了一下，手一滑伞就掉了下来。
杜明也不管这么多，他抱着吴启小声啜泣着，“我之前老早就说完了，但是说完以后我觉得……我觉得心里空落落的，不知道怎么了。我后面一个人想了好久，”说到这里，他吸了吸鼻子，“我，我可能我还是舍不得你……”杜明羞怯地把头埋到吴启地脖颈间，小声地叫他，“哥……”
“……”吴启不语，他索性放了伞，杜明的身子冰凉，也不知道在雨里坐了多久。他叹口气收紧了手臂，柔声说，“你到底知不知道我喜欢你啊……从最开始我就不把你当哥们儿看待。这么多年了……”说着他苦笑一声，“我也不知道你到底怎么想的，一会儿哥哥一会儿阿启地叫。”
“我不想当你哥哥，也不想当你兄弟。”吴启凝视着杜明，认认真真地说，“我应该是你的恋人，你的老公，你明白吗？”
杜明趴在他身上没吱声。
吴启摸着他湿漉漉的头发，有点怅然。
过了一会，杜明慢悠悠地开口，“我之前和她表白，她听完以后只说，我不懂什么是真正的喜欢。”杜明的声音渐渐平静了下来，他舔了舔唇上的雨水，无意识地蹭着吴启，“后面我想明白了，其实我看中的真的不是要和多好看的人在一起，而是要和真心相爱的人好好地过日子。”
他慢慢地凑近吴启，极轻，极缓地吻上吴启的嘴角，“所以，我决定放弃。”
吴启从头到尾，内心都是茫然的。直到杜明冰凉的唇颤抖着吻上他才如梦初醒般，一下子收紧了手。
“操吴启你干嘛啊！”杜明的头发还在他手里，被这可怕力道几乎扯出眼泪，“你拔我头发干啥？！”
“对，对不起。不不不我是说……我是说你是不是，是不是……”吴启慌忙撒手握住杜明的肩晃动，压着嗓子说，“是不是答应我了……”
“等等……停……”杜明被他晃的头晕眼花，忙不迭地说，“是是是！你别晃了！”语毕，吴启立马停了下来。
杜明还没缓过神来，就感觉到吴启拽住他的下巴，把他狠狠地拉了过来，一口咬上了他的唇。
……杜明的心脏都停跳了。
……
真的好疼啊靠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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